【樓主】2013-07-10 11:15
» 我的原創(chuàng)奇幻小說的第一章……歡迎建議
首先,想要看網(wǎng)文那種爽文的現(xiàn)在您就可以點叉退出了,謝謝合作。
其次,我覺得我的這段開頭受西方古典小說影響有點大……
最后,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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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元兩千四百六十八年,至夏節(jié)前三天,若蘭尼亞城,維薩區(qū),帕金娜坡。
   帕金娜坡,很顯然,這個名字來自于女神帕金娜——瑪梅爾娜·帕金娜,或者叫做喪葬女神帕金娜,是司掌疫病與死亡的女神,也是這片處于若蘭山永影峰北麓的小小區(qū)域里的所有居民的守護神。這大概是因為奉祀這位女神的神廟就矗立在區(qū)域內(nèi)唯一的街道瑪梅爾街上,但更可能是因為這是全若蘭尼亞城死亡率最高的區(qū)域之一,事實上,幾乎每天都會有死人被裹進一卷破草席抬到帕金娜神廟去,在那里,身穿灰袍的祭司為這具了無生氣的軀殼念誦一段短小的祭文,接著它便在焚化壇的烈焰中伴隨滾滾上升的濃煙化作一堆殘骨焦灰,末了,連這最后的殘余也被裝進袋子,扔到神殿的某個角落,等待每月一至的運肥車來把它和它的眾多“同伴”一齊運走。在后面的日子里,也許有那么一兩個人還記得滴下幾滴淚水來表示悼念,但在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們都被徹底的遺忘了,似乎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脆弱,無常,飄渺,幾千年來,對生命的意義的慨嘆始終是多愁善感的藝術(shù)家們的保留劇目。看吧,名譽,財富,家庭,數(shù)不清的人為此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心力幾竭,目標已近,卻突然昏慘慘殘燈將盡,閉目撒手,往事灰飛煙滅,滔滔時間洪流,將曾經(jīng)的痕跡都冷酷抹去。試問,還有什么會比這更能令上至尊貴之君王,下至卑微之奴仆的處于截然不同的階層的人們,不禁同時凄愴哀慟,飲泣悲嘆,深覺自身之微小,痛感自然之亙古呢?
   不過帕金娜坡的居民們,倘若他們能夠有幸聽到藝術(shù)家的這番感慨,大約是不會怎么贊同的,這實在是因為他們確乎從未有過要思考這么深奧的哲理的想法,至少,對于他們中間的絕大部分人來說,所謂生命的意義,不過就是每天還能睜開眼睛,并且能為這一日如何填上空虛的肚子而絞盡腦汁罷了。
   據(jù)史學家考證,大致從六百多年前的暗水王朝時期開始,神賜之地就出現(xiàn)了將年老不能再勝任勞動的奴隸給予自由并驅(qū)逐到釋放奴隸聚居區(qū)的行為,但直到近四百年前的山王朝時期,這種行為才成為了普遍的風俗,并最終在紀元兩千一百零八年寫進《新法典》。固然,在高等學院的史學系學生方面,關(guān)于這種行為為何出現(xiàn)和形成并為何終于立為法律條款,足夠讓教授布置下好些或?qū)挿夯颡M窄的論文題材來迫使他們進行長篇大論的闡述和探討,但毫無疑問,受此影響最深的,是所有的奴隸,年老的自不必說,年輕的也終有一日必須面對這樣的命運?墒巧笤趺磿邪l(fā)言權(quán)呢?即使從容貌身形和語言上,他們與他們的主人并沒有本質(zhì)的差別,他們也仍然只是牲畜,一種特殊的,能夠直截了當明白主人指令的,牲畜。
   沒有人會認為把衰老的牛馬送去屠宰場是不道德的殘忍舉動,那么,把不能再勞動的奴隸驅(qū)逐出去自然也是一樣,況且,在被驅(qū)逐之前,他們還獲得了對于一個奴隸來說最為至高無上的獎賞——自由,你們中不是有好些人宣稱可以為它拋頭顱灑鮮血嗎?現(xiàn)在,你們無需拋頭顱,灑鮮血,你們得到了。
   “那么自由能帶給你們什么呢?”魯克特拉斯·月葉問,他是一千三百多年前鹿角王朝首位君王安第諾·銀斑的女婿和最得力的下屬,戰(zhàn)無不勝的荒野之狐,正是他剿滅了擾亂神賜之地足有五年之久的伊歐狄圖斯叛亂。據(jù)說這位偉大的統(tǒng)帥在俘虜伊歐狄圖斯之后,屈尊來到這個奴隸領(lǐng)袖面前,對他說了下面這段話:
   “那么自由能帶給你們什么?我們給你們吃,給你們穿,給你們住,讓你們的女人能在她們的小崽子生下來以后有奶水塞住他們聒噪的嘴,難道你們不應(yīng)為此而感激?難道做工不是理所當然的,吃白食才是天經(jīng)地義?你們的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自由?我們當然可以給你們自由,這對我們來說只需要動動手,寫幾個字。但對你們,自由有什么好處?難道野果和泉水就足夠填飽你們的肚皮,茅草和樹葉就足以為你們抵御寒冷,而山洞和地穴就能夠遮擋住風雨了嗎?你們?nèi)匀坏米龉,到我們的田地、牧場和作坊里為我們做工,然后賺來的工錢恐怕連糊口都不夠……幸福的自由人!多么幸福!幸福得活活餓死……愚蠢!天真!忘恩負義!”
   帕金娜坡的居民們自然也不大可能知道這段名言,但他們卻實實在在地對這段名言所闡述的真理擁有切膚的體會,因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正是這樣一群“幸福的自由人”,甚至幸福得不被允許以任何理由再恢復(fù)奴隸身份,幸福得沒有人會再役使他們?yōu)樽约鹤龉,當然,也就幸福得沒有了生活來源。
   之所以說“絕大多數(shù)”,是因為例外始終是有的,并非所有的釋放奴隸都是緣于年老體衰而被主人給予自由,雖然數(shù)量很少,但確實有那么一部分人是憑借出色的才能或者優(yōu)異的功績得到了主人贊賞,從而被賜予自由。
   杰拉貝內(nèi)特·白藤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名如此出色的藥劑師,甚至使主人慷慨得連他的家人都得以獲賜自由,F(xiàn)在,白藤一家住在影子巷,托尼·林風跟隨波利·炎鷹來到帕金娜坡的目的,即是去拜訪他們。
   
   影子巷,看見它的樣貌便可推導(dǎo)出帕金娜坡其他巷道的樣貌,正如看見帕金娜坡其他巷道的樣貌便可推導(dǎo)出它的樣貌一般。這絕非是夸獎它們整齊劃一,好像同一個模子里鑄出來的,事實上,你不會再找到比它們更加凌亂的地方:折斷的腐朽梁柱,傾斜成不同角度的屋頂,使用于遮苫的茅草和爛油布散落得到處都是,由于失去蔽護,許多房屋連土墻都坍塌了好些,露出狹小的空蕩蕩的內(nèi)部……這些巷子實在是亂得失去了特色,它們也實在不需要什么特色,永遠不會有好奇的畫院學生背著他的畫板莽撞地闖入這里,把它作為素材來完成導(dǎo)師布置下的寫生作業(yè)。
   不過,倘或真的有哪位未來的畫家,因為頭腦一時發(fā)熱或者別的什么奇怪原因而進入這里,他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就對他所看到的所有東西都產(chǎn)生一種極深刻的印象,這不僅僅是因為四處都殘破得難以形容,而且因為這里確乎滿溢著某種同樣難以形容的氣息。
   這氣息同它誕生的基礎(chǔ)一樣破爛、枯朽、衰老、萎靡,充斥著腐壞和頹喪的味道,它行將就木、奄奄一息,卻始終咽不下最后一口氣。它是沒有顏色的透明的陰霾,也是無需病原體的傳染病。若是頹廢主義者見了一定大加賞嘆,因為它使丑惡不斷地從那些老態(tài)龍鐘、暮氣沉沉的居住者身上鉆出來,也從瘋長的野草,萎黃的瓜藤,千瘡百孔的門窗,滿填漆黑泥漿的水溝,以及東一堆西一堆的無法分辨其組成細節(jié)的垢污中鉆出來,好像蛆蟲不斷地從糞坑里鉆出來一樣。但對于一個非頹廢主義的來訪者,這種氣息只會使他無端端地并隨著深入其間而越來越強烈地感到不舒服,似乎真的染上了什么疫疾。
   當然,托尼·林風本就被假發(fā)套和假面皮弄得很不舒服。
   “炎鷹先生!彼熳邇刹,小聲請求,“我可不可以……”
   “叫我萊克萊圖索,記住我們現(xiàn)在是普通人!辈ɡぱ椡瑯有÷暤鼗卮,“無論如何,要以防萬一。”
   對話的時候兩人正經(jīng)過幾間已經(jīng)坍掉一半的房子,三個年老的釋放奴隸背靠斷墻坐在一起,午后的明亮陽光為他們投下一層暖烘烘的色澤,但這也不過是讓他們看上去不至于太像三具尸體而已。
   禁不住加快了一點步行速度,托尼偏過頭去盡量不讓他們進入自己的視線,盡管從瑪梅爾街轉(zhuǎn)入烏鴉巷起,一路上他已經(jīng)見到不少類似的景象。
   “那么,究竟還有多遠?”行尸走肉終于被遠拋身后,微微舒一口氣,他再次開口問道,這一次他用的是正常音量。
   “馬上到了。”波利答,努力跨過巷道拐角處地面上一個橫截道路的爛泥坑。“前面那幢房屋就是!
   那幢房屋是一幢雙層小樓,房頂鋪著石瓦,有一株地錦攀爬上石塊砌成的墻,如果把影子巷的其他建筑比作毛羽稀疏蓬亂垂頭喪氣的老母雞,那么它就是一只油光水滑趾高氣揚的公雞:干凈,整潔,完好無缺,它甚至真的有一頂雞冠——一樓正對二樓窗下的屋脊上放了一溜四個大瓦盆,栽種著一種植物,它的極為繁茂的血紅色枝葉張牙舞爪地向外伸展,托尼認出那是虎血蘇麻,配制藥劑最常用的藥草之一。
   波利突然停住腳步,使他的同伴差點從后面撞上他。
   “真熱!”他說,扯一扯穿在褐色短袍里面的白色短衣的領(lǐng)子,又拉了拉袍子下擺,似乎只是在整理衣服。
   只有托尼明白這句話究竟是什么含義,出發(fā)前他們約定了一系列暗號來應(yīng)付所有可能的突發(fā)情況,因此波利的真實語意是:“情況不對,警惕。”
   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現(xiàn)在托尼覺得自己應(yīng)該感謝假面皮,因為他分明感到全身的血液正往上沖,臉無疑是最容易暴露情緒的部位了,即使是最為訓練有素的人也可能因為面色的細微變化而露出破綻。
   而波利繼續(xù)向前走,仿佛剛才只是隨口一說,但他看似漫不經(jīng)心掃視周圍環(huán)境的動作再一次告訴年輕人,情況確實有點不對。
   情況究竟是哪里不對,托尼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注意到那些破破爛爛的土房子無一例外地都緊閉著門窗,從屋頂流淌到墻腳的明亮陽光反而使它們益發(fā)顯得死氣沉沉,極目望去,這一段地帶竟然看不見一個人。
   于是當他們到達杰拉貝內(nèi)特·白藤家時,幾乎是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扇桐木條釘成的門也同樣緊閉,門上懸掛有一塊描著墨綠色花邊的木牌,木牌上用白色線條畫一只圓底燒瓶,用黑色的字寫著“杰拉貝內(nèi)特·白藤 制藥之藝”,左邊的門框上釘一束風干的銀葉樹枝條,這也是藥劑師的標志,右邊門框上嵌一個鐵鉤,掛著忍冬和薔薇編成的花環(huán),花環(huán)看起來剛剛枯萎,說明它是一兩天前才制作出來的,陽光照射著它的下半部分,使某個插在絞織的忍冬藤上的東西閃爍刺目的銀光——托尼第一眼就認出是一枚胸針,鑲嵌一顆碩大的深紅色的寶石。
   這絕不是一件屬于普通人的物品。
   波利拿起叩門錘,彬彬有禮地敲了三下。
   沒有回應(yīng)。
   于是他又敲了三下。
   仍然沒有回應(yīng)。
   托尼咬住下嘴唇,他一感到極度緊張就會不自主地這么做。這里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而他和他的上司是否正落入某個圈套?
   “呃……”他急促地左右看了看,“看來我們來得很不巧……”
   “那么我們怎么向太太交待呢?”波利大聲道,回過身來攤開手,作出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發(fā)愁模樣,“她急需那種藥劑!”
   “呃……是啊,這可真愁人!”托尼說,直覺告訴他他必須配合波利的每一句話。
   “怎么辦?”波利再次大聲問,重重地又叩幾下門。
   毫無疑問,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也許我們可以……”托尼小心翼翼地又左右看了一眼,“換一家?”
   “你確定別的藥劑師能夠完美按照太太的要求為她配制出她想要的藥劑嗎,托里齊奧?”波利嚴肅地盯著他看,仿佛真的有一個什么太太而他是這位太太最忠心耿耿的仆從。“你忘了太太是怎么吩咐我們的?必須由杰拉貝內(nèi)特·白藤來為她配制!”
   “可是這有什么辦法?白藤一家現(xiàn)在都不在家!
   “問問他的鄰居,也許他們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
   波利說完這句話就越過托尼,抬腳走下門前的矮石階。
   “萊克萊圖索!”
   “唔?”
   年輕人張張口,他想要說也許他們應(yīng)該查看那枚插在門框花環(huán)上的胸針,難道波利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它?然而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不知道應(yīng)當怎樣進行提醒。
   “呃……”他窘迫地搔搔下巴,那里確實悶的有些發(fā)癢,不過搔在假面皮上是不會有效果的!拔液孟裢艘f什么……”
   “那是什么?”波利說,目光看向托尼身后,接著重新走上短短的門廊,來到門前。“有趣……”他伸手取下胸針。
   
   埃文·夜語略略挪動一下身體,好使自己在藤編靠椅里感覺更舒適一些,她的寵物小黑貓?zhí)乩锒蛩乖谒拇笸壬向槌梢粓F,心滿意足地瞇眼睛打盹,在她面前的柜臺上,攤開一本不大的書。
   這里是杜倫區(qū),巴萊特街181號,曙光書店,一家兼賣品相上佳的二手舊書的書店。與這條街道上的大多數(shù)商店相似,它的店面不大,但裝潢精致典雅:沿壁數(shù)架高大的紅木書櫥,整整齊齊排列一排排書籍,厚的薄的大的小的,全安置得井然有序,書櫥上每隔幾排就釘一張小巧的鎦金花邊青銅云形標簽,標簽上用銀字寫出書籍分類。從天花板垂下三盞華麗的銀色枝狀燭臺,燭臺上的蠟燭正燃點著,柔和的黃色燭光糅雜逐漸黯淡的天光,映照出天花板上以極精細的手法繪畫的,希斯普露斯和沃羅蘇斯兩位大神向人王薩蘭崔爾賜予滿含智慧的圣之卷軸的場景。臨街的落地窗邊擺放兩張水晶玻璃小茶桌,茶桌旁各有兩把紅木小靠椅,書店的顧客們可以在這里休息。書店的柜臺正對店門,柜臺旁的小門內(nèi)是通往樓上的樓梯,柜臺上有小小一盆文竹和一枝燭臺,柜臺后的墻上則是一大幅嵌在烏木雕花畫框里的靜物畫,畫著盛開的芍藥和白丁香。
   努力眨眨眼,埃文又動了動身子,不知為什么這個下午她總是犯困,渾身軟軟的似乎沒有氣力。如果托尼在就好了,她想,這樣她就可以去偷個懶……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她看向門外,金紅色的余暉從建筑間的縫隙中射過來,梧桐縱橫交錯的樹影投進店里地面上,隨風搖曳。波利和托尼大概快要回來了吧?
   看一眼柜臺上的小鐘,差不多有一個小時沒有人光臨了,今天確乎生意不大好。事實上,曙光書店的生意一直很平淡,每月的收入勉強維持著開支——稅錢,貨款,日;ㄙM,以及每人每月四個塞司的薪水,幸而書店的店面是神圣誓約某位成員的房產(chǎn),因此租金得以被免除。
   是的,神圣誓約,埃文·夜語,托尼·林風與波利·炎鷹都是神圣誓約的成員,曙光書店正是神圣誓約在若蘭尼亞城的信息據(jù)點。約一個月前,由于人員調(diào)動,書店出現(xiàn)人手空缺,于是在赫!け炭占巴心岬母赣H賽維烏斯·林風的推薦下,埃文和托尼于兩周前離開路雅城來到若蘭尼亞,成為了這里的新店員,波利是他們的直接上級。
   “喵喵!碧乩锒蛩固痤^,細聲細氣地叫兩聲。
   “那么,你也餓了?”它的女主人說。
   小貓琥珀色的眼睛流露出殷切的神氣。
   “好吧。”埃文說,把它拎起來放柜臺上,“我先去掩上門……”
   然而恰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出現(xiàn)在門口,他仰首看看店門上方書店的標牌,接著便跨步走了進來。
   “喵!”特里厄斯失望地叫一聲。
   這位顧客是一個青年,容貌清秀,身材不很高,黑發(fā)柔順地半覆額頭,身穿一襲寶藍暗花緞面長袍,他并不像其他顧客那樣直奔書櫥,相反,他朝柜臺走了過來。
   “您好!卑N恼酒鹕,按商店店員應(yīng)有的禮節(jié)點了下頭,“請問您需要什么?”
   “我看見貴店的標牌上寫著出售舊書,請問是這樣嗎?”
   “是的!卑N拇,“舊書區(qū)在那邊。”她指了指緊鄰落地窗的兩架書櫥。
   “嗯……我想買一本小說!鼻嗄暾f,“《女伯爵》,茉莉·碎空的著作(埃文點頭表示她知道),法倫斯-羅爾斯聯(lián)合書社出版的……時間有點早……我記得是二千四百三十六年那一年的版本……”
   “那可是三十二年前的版本。”埃文有些吃驚的說道。
   “是啊,三十二年前的版本!鼻嗄挈c點頭,“我想知道貴店是否有這本書?”
   “那我得查看一下!卑N娜〕鰰怯浐~,開始查找,這頗耗費了她一些時間,終于她找到了:“是的,我們有一本,法倫斯-羅爾斯聯(lián)合書社,二千四百三十六年版,只有一本!
   “太棒了!”她的顧客大聲道。她抬頭,他沖她微笑,很顯然,他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消息!拔艺伊怂芫昧恕!彼a充說。
   “是的,我可以理解!卑N男ζ饋,走出柜臺,“我也曾花很長時間尋找一版我很喜歡的小說,最后終于找到它的時候,那種愉悅的心情真的……很難形容!
   “我能冒昧問下是什么小說嗎?”青年和她一同走向舊書區(qū)。
   “《諸神傳說》,永春書社,二千四百四十三年版!彼卮,“我很喜歡這一版的插畫……”
   “是的,這一版的插畫是最優(yōu)秀的!鼻嗄瓯硎举澩,“羅森·冬詠是當代最擅長繪畫多人場面的畫家之一!
   “他為《劍,血,沙》畫的人物組畫也很出色。”埃文評價道。
   “你看過《劍,血,沙》的戲劇嗎?”
   “呃,沒有。我不怎么喜歡看戲劇。”
   “自從冬詠畫過組畫之后,當下《劍,血,沙》的戲劇都以他的組畫作為人設(shè)標準了!鼻嗄晷Φ,“可見影響之深遠!
   “是啊……他抓住了每個人物的特征……找到了!
   排列在書櫥最高一層的書籍們被一只看不見的手向一旁推開,那部厚厚的小牛皮封皮的小說緩緩挪動出來,飛到埃文的手里,然后她便把它交給青年。
   “就是這一版……保存的真好!鼻嗄攴_封面,露出扉頁上一串秀麗的手寫文字,這串文字說明這部書曾經(jīng)屬于一位名叫莉琳德拉·綠葉的女士。它確實保存的非常完好,盡管紙張已經(jīng)變成淺黃褐色,有幾處頁邊還略有撕裂。“我對舊書的品相不怎么在行,不過這應(yīng)該算是九品了吧?”
   “是的,九品舊書!卑N拇鸬,“價錢是十五魯司七特司!
   她的顧客又翻了翻書頁,突然,大約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內(nèi)容,他露出一個壓抑不住的微笑。
   “咳!”清清嗓子,他抬起眼看一看埃文,重新垂下眼去看書,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抱歉,我沒別的意思。”他趕緊轉(zhuǎn)過書頁,好讓她知道他為什么發(fā)笑,原來那是一幅肖像畫,畫中人物是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夫人,黃金色的長發(fā)挽成高雅而繁復(fù)的發(fā)髻,簪飾珍珠和粉色花朵!斑@幅畫的作者貝洛索斯·輕歌,你知道他嗎?”
   埃文搖頭。
   “塔卡隆王的御用畫家,也就是說,畫像上就是埃斯泰王后本人!鼻嗄臧旬嬜饔蚁路降暮灻附o她看,縮印后的簽名實在太小了,她好不容易才看出那確實寫的是“貝·輕歌”。
   “其實我只是想說……”他又微微清了下嗓子,“嗯……我覺得你長的挺像埃斯泰王后……”
   “是嗎?”埃文說,感到臉頰開始有點辣辣的,“呃……”她小心地又看一眼肖像畫!拔也贿@么認為……”
   “頭發(fā),純正的黃金色!鼻嗄暌槐菊(jīng)地說道,手指點點畫像,“這可是非常罕見的發(fā)色,埃斯泰正是憑借它贏得塔卡隆王的首次關(guān)注(埃文覺得臉上簡直燙得發(fā)疼),你也有這樣的頭發(fā),我得說我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里看到黃金色的頭發(fā)呢……還有眼睛……”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更不敢把視線從畫上移開了,“呃,略有不同,你是深藍色的,埃斯泰王后,按照小說的說法是天藍色……當然,這可能是光線角度的不同……”
   他停了下來,明顯有一種尷尬的氣氛從兩人間彌散開去,書店里安靜得出奇,巴萊特街上馬車駛過所發(fā)出的轆轆輪聲和馬蹄聲顯得格外清晰。幸而青年很快主動打破了難堪。
   “很抱歉,我只是……”他合上書,重新露出微笑,“請原諒,我太冒犯了!
   “沒有什么!卑N内s緊道,有一個柔軟的毛茸茸的東西蹭她的腿,她低下頭,果然是特里厄斯。
   “喵——喵喵!
   “真可愛!鼻嗄暾f,俯身想要撫摸它的頭,它卻閃開了,躲到女主人的身后去。
   “喵!”它叫道。
   “那么,你看過這部小說嗎?”青年重新轉(zhuǎn)向埃文,不準備再逗它了。
   “看過一遍!彼鸬。
   “感覺怎么樣?”
   “作者的文筆很漂亮,描寫細膩,富于感情,人物的對話有點戲劇風格。只是我個人不很喜歡這樣的題材……”
   “愛情題材?”
   “呃,是的,我不是很喜歡這種太純粹的愛情題材!彼f,這時他們已經(jīng)走回了柜臺,“她本可以寫出更多的內(nèi)容。埃斯泰的一生都和當時的政治爭斗絞纏在一起,她不可能是一個天真純良不諳世事的女性,可是碎空卻把她塑造成了這樣的女性!苯舆^青年手中的小說,她揭開印泥盒,拿起印章在封三頁戳一個印記,然后開始書寫發(fā)票!八踔翞榇藢⒌つ崴购陀冉鹉崴沟乃罋w咎于他們自作自受……我還是更愿意相信史書的記載!
   “為讓自己的兒子能夠繼承王位于是構(gòu)陷謀反罪名最終使丈夫處死了親生兒子!彼念櫩蛽u搖頭,一邊掏出錢包!叭绱撕荻尽阏f的沒錯,茉莉·碎空太過偏愛埃斯泰,為此不惜扭曲歷史事實!
   “不過她至少指出了,塔卡隆的最愛是埃斯泰·岫云,而不是后來的艾馮·琥珀!碧乩锒蛩固瞎衽_,小腦袋拱埃文的手,她不得不輕輕推開它。“找您四魯司三特司!
   青年接過書和零幣,再度對她微笑:“謝謝你!
   “不,這是我應(yīng)當做的!
   “那么,再會!彼麑⑿≌f挾在肘間,揮手道別。
   “再會!彼矒]手,看著他走出書店左轉(zhuǎn),從她的視線中消失。
   “喵!喵喵!”特里厄斯大聲說。
   “好好,淘氣鬼,馬上!”埃文說,她正輕拍自己的臉,那里還有些兒熱熱的!澳愕弥牢乙埠湍阋粯佑X著餓!
   
   公共馬車的車窗大開著,夜風清涼,不斷吹進來拂在面上。深深地吸一口氣,又緩緩?fù)鲁,托尼很想大大舒展一下胳臂,然而身旁座位上的老頭看上去睡得正香,他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伸手捏捏長袍口袋,可以感覺到那枚硬硬的小東西的存在,托尼謹慎地掃視車廂,這趟車的乘客頗不少,好些人因為沒有座位只能站著,有個乘客帶上來兩只龐大的包裹,每一只都塞得鼓鼓囊囊,他把它們?nèi)旁谲噹,著實占?jù)不小的空間,有幾位乘客對此顯然不滿,不過他們在一番怒視之后還是選擇了隱忍。除了一對坐在車尾的夫妻模樣的中年男女不斷嘁嘁喳喳議論著什么,其他人都顯得很沉默,或者看街景,或者無精打采地瞌睡。
   應(yīng)該不會再有“尾巴”了。托尼重新看向窗外,馬車正行駛在布市街上,顧名思義,這條街道上大多是布店和裁縫店,這些店鋪早就打了烊,并不十分明朗的路燈為行人照亮道路。
   尾巴……自從十八歲那年正式宣誓加入神圣誓約,每次被父親派去送遞信息,托尼都會不斷地假想身后不遠處跟著一兩個這樣的家伙,自然,他也就不止一次地同時想象自己如何無比機智地閃躲騰挪,英勇戰(zhàn)斗,最后消滅敵人,化險為夷。
   “說話輕巧,挑挑燈草!”他向姊姊克萊亞講述他的想象,遭到她嘲笑。
   她的弟弟只好閉上嘴,因為他知道她是真真正正與“尾巴”打過交道的,那一次的經(jīng)歷實在驚心動魄,倘若不是赫!け炭兆銐蚓X且富于經(jīng)驗,那么不僅克萊亞必定被捕,神圣誓約路雅城分部的大部分成員都會被送進斯塔里安監(jiān)獄,所造成的損失將不可挽回。
   “如何辨認尾巴和擺脫尾巴可是一門高深學問。”姊姊繼續(xù)教訓,“沒有敏銳的觀察力和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在這些狡猾的狼面前我們就是傻羊,什么時候咬穿喉嚨全取決于他們的心情。我們需要老手的教導(dǎo)!
   她說的對,如果沒有波利這個老手,托尼相信這天下午自己百分百會完蛋——
   “穩(wěn)住你的腳步。”波利低聲命令,他們沿來時的路徑返回,此刻正走在豬腸巷的道路上。
   放慢速度,托尼緊緊咬住下唇,好使呼吸不至于太激烈,事實上,他甚至想要立刻撒腿狂奔,因此不得不時刻用理智來告誡:這樣做不但不能甩掉那兩條“尾巴”,反而注定暴露身份,坐實他們的懷疑。
   那兩條“尾巴”是兩個穿黑色長袍的人,無疑,他們是巫師,他們一定早就潛伏在白藤家附近,而且偷聽了波利和托尼與瑪琳的對話。
   瑪琳,這個女釋放奴隸的小破房子就建在白藤家旁邊,當波利站在道上東張西望的時候,恰巧發(fā)現(xiàn)她正透過她那塊充作房門的竹篾席上的破洞看他,一觸到他的目光,她就慌忙縮了回去。
   于是波利上前叩她的門。
   “喂喂!老太婆!”他喊。
   沒有回應(yīng)。波利微微屈膝,以便通過破洞觀察屋內(nèi)的情況,然而除了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見。
   “喂!老太婆!”他搖晃將篾席拴在門框上的草繩。
   房子里的人繼續(xù)裝聾作啞。
   “祝你的舌頭今天晚上被瑪梅爾娜蘸上砂子一樣的辣醬吃掉,老席吉亞!”波利看起來被激怒了,他劇烈地拉扯草繩,托尼疑心他打算扯斷它們。“開門!開門!”
   傳來劇烈的咳嗽聲,緊接著是什么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互相看一眼,波利停住手退后一步。又過了一會,一張臉出現(xiàn)在洞口。
   再沒有哪張臉能比這張臉更能讓托尼聯(lián)想到某位作家借筆下人物所說的那句話:好像一張用舊的羊皮紙,并且是在火上烤皺的。兩道眉毛活脫是兩只銹跡斑斑的鐵鍋提耳,嘴唇根本是兩條線,鼻頭腫大,那是生有一個瘡的緣故——這個瘡大概是整張臉上唯一帶出點血色的東西了。而另一個可以證明這是活人不是僵尸的,是那雙藍色的眼睛,它們還算靈活地在渾濁的眼眶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開門!或者我來幫你打開?”波利作出一個威嚇的動作。
   門開了,不過只開了一條縫,老太婆探出頭。
   “什么?”她問。
   “你知道杰拉貝內(nèi)特·白藤一家去干什么了嗎?”
   “瑪琳……他們叫我瑪琳!彼卮。
   “我問你的是杰拉貝內(nèi)特·白藤去哪了!”波利大聲叫道。
   “我覺得也許……你應(yīng)該湊近她耳朵!蓖心嵴f。
   “你說得對!彼纳纤菊f,彎下腰,在她耳邊重復(fù)一遍剛才的問話。
   這次她聽清楚了。
   “走了!彼f。
   “走哪去了?好吧……”波利一手插腰,嘆口氣,“你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嗎?”
   瑪琳搖搖頭。
   “他們不回來了!彼f完這句話就準備再次縮回去,可是波利頂住了門。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大的出奇。
   后背一涼,托尼下意識回頭,巷道依然空蕩蕩的,房屋頹敗,一副槁木死灰的景象。
   “開什么玩笑!”波利繼續(xù)嚷,“你當我是傻子?你這老席吉亞!該死的老太婆!”
   “好吧!”他又點點頭,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枚銅幣。“看見沒有?兩個魯司……很好,你的眼睛發(fā)光了……如果告訴我實話,這兩個魯司就歸你!
   “有三位巫師請走了他們,就在昨天傍晚!爆斄照f,見波利不信任她,急忙伸右手上指天空,“光明女神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是三位穿黑袍的巫師,戴著黑兜帽。”她補充道。
   托尼狠狠地倒抽一口氣,這才壓制住幾乎滾到喉嚨的聲音,他看向波利,波利也看向他。
   “錢歸你了!辈ɡ话褜€~幣塞進瑪琳手中,“你說得對,托里齊奧,我們只好找別人!
   背脊上又是一陣寒意,托尼簡直又要轉(zhuǎn)過頭去看,但波利抓住他的手,一松一緊急遽地捏了三下。
   “保持鎮(zhèn)定。”這是手勢的含義。
   是的,必須保持鎮(zhèn)定。
   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在帕金娜坡錯綜復(fù)雜的巷道間穿行了十多分鐘,用不了多久就將走出烏鴉巷,然后沿瑪梅爾街走上大約半里,便能到達帕金娜神廟,神廟矗立的位置正是從柏枝街到瑪梅爾街的入口,這意味著他們很快就會離開帕金娜坡。
   “我想我們還是應(yīng)當先回去,向太太說明情況!蓖O履_步,波利轉(zhuǎn)身道。
   “呃……太太一定會生氣的……”
   “據(jù)我所知這附近沒有第二個靠譜的藥劑師!辈ɡf,側(cè)身倚在一旁墻上,一邊拿手掌為自己扇風,一邊看似心不在焉地望向托尼身后!八固亓_恩·羊角住在赭石丘,離這里至少有十里,我不認為我們今天還有足夠時間去找他。何況,原本太太就是命令我們來找白藤,我們最好不要自作主張!
   “沒錯……”托尼點頭,“你說得對!
   “走,先回去。”波利重新邁步,然而走不幾步又突然停住,使得年輕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他身上。
   “他們沒有經(jīng)驗。”借此機會,他快速說道,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們從后門進神廟!
   托尼知道為什么——帕金娜神廟的主管祭司里德尼·月火和助祭盧·桑都是神圣誓約成員,他和波利正是在神廟里易換的衣著容貌,即便沒有“尾巴”跟在身后,他們也得去神廟更回往常的形象。
   向右拐一個彎,進入烏鴉巷的岔巷小鴉巷,這是一條捷徑,直通神廟后門。
   帕金娜神廟的主殿是一座不大的四四方方的建筑物,與所有的神廟主殿一樣,全部由石料建成,周圍造一圈柱廊,因為至夏節(jié)即將來臨的緣故,廊上裝飾薔薇、鳶尾和忍冬編織的花環(huán),這些新鮮艷麗的飾物映襯著黃撲撲灰慘慘的砂巖石柱,總讓人覺著有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有尾巴,盧!笨觳阶呱吓_階,波利壓低聲音對迎上前來的助祭急促地說,“我們需要幫助!
   盧點頭:“你們的衣服收在里德尼那,快,我應(yīng)付他們!
   盡量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不致動作顯得太迫切,托尼跟隨波利快步走進神殿,穿過一個小小天井,就來到了主祭室,祭室里沒有其他人,只有祭司里德尼·月火坐在祭臺旁,他一看見他們便站起身。
   “我們遇到尾巴了!辈ɡf,扯下假發(fā)套,接著開始拉扯假面皮好把它們?nèi)∠聛!拔覀儽仨汃R上換裝!
   “你們的衣服在我房間。”祭司道,引他們走向祭室左邊那道門,“托尼,”他又說,“我建議你先別穿你自己的衣服,我有一套衣服就放在椅子上,把它換上。”
   波利在推開門的同時點了點頭:“明白你的意思了,里德尼。托尼過來,快點!”
   里德尼說的那套衣服也是一套奴隸的服裝,大概是給他自己的奴隸準備的,年輕人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它,不錯,它和他的身材還算搭配。與此同時波利也換好了來時所穿的那套墨綠底色染灰綠暗紫雜色格紋的長袍,并且往鼻梁上架一副圓溜溜的金絲眼鏡,這副眼鏡本屬于里德尼。
   門突然推開了,是里德尼,他一進房間就把門關(guān)上。
   “好了嗎?”他用口型問,波利和托尼點頭,“快,準備好!
   幾乎是緊接著,門外傳來了盧·桑的大嗓門。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
   扯扯祭袍,做一個深呼吸,祭司打開門:“怎么回事,盧?大驚小怪的干什么?”
   “這位先生說剛才有兩個奴隸可能穿過主祭室到神廟前殿去了……”盧答,指指身邊一個穿黑袍的高個子男人,托尼立刻認出他就是跟蹤他們的尾巴之一。登時一陣激烈心跳,幸而他手上正端著茶壺,于是低頭揭蓋子假裝看壺里還有多少水。
   “祭司大人!焙谂勰腥顺锏履嵛⑽⑶芬幌律恚罢垎柲欠窨匆娏四莾蓚奴隸?”
   “真不巧!崩锏履嵴f,“我一直在接待我的客人,不知道主祭室里有什么人經(jīng)過。那是兩個逃跑的奴隸嗎?作為巫師,把他們抓回來不是應(yīng)該很容易嗎?”
   “不不不,他們不是……”男人一邊說一邊向房間內(nèi)張望,目光正好與波利相對,趕緊縮回視線,他露出了尷尬的神情!斑馈,驚擾您和您的客人了!
   里德尼一聳肩:“沒關(guān)系。不過如果你想要盡快抓住他們的話,我建議你趕緊到前門去,他們沒準已經(jīng)跑出神廟了!
   “您說的對。”黑袍男人說,后退幾步,然后跑向祭室前門,盧緊隨其后,很快他們都消失了。
   “白藤出事了!辈ɡ匦麻_口!白蛲肀蛔プ叩。我一到那里就感覺到有埋伏!
   “如果今天在你們之前有薩蘭崔爾的人也去找他,那可就糟糕透頂……”里德尼皺眉,“不過看起來應(yīng)該沒有。他們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
   “有可能,事情太突然。而且——”波利拿出換下的衣服摸口袋,“這些監(jiān)視者恐怕對薩蘭崔爾沒什么興趣,他們不認為普通人也能造成威脅,他們的目標是我們……”攤開手,那枚鑲嵌紅色寶石的胸針在他的掌心微微泛光!八麄兪且晾镔愔。”
   “石榴石,浮雕一株枯萎蕁麻!碑斃锏履嶙屑氂^察胸針時,波利繼續(xù)說道,“從白藤家門口的花環(huán)上發(fā)現(xiàn)的,這是故意的,毫無疑問,我懷疑他們已經(jīng)獲得了什么信息,至少知道白藤經(jīng)常與我們接觸,這是挑釁,也是圈套。不過當然……”他冷笑一聲,“自以為聰明的圈套!
   “他們直接上柏枝街去了。”盧推開門報告道。
   “那么,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里德尼問波利。
   “我得去找安德烈,通知他!彼卮穑舆^胸針交給托尼,“托尼,你回書店,記住多轉(zhuǎn)幾趟車,盡管我想我們已經(jīng)把那兩個家伙甩掉了,但你還是要千萬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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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淡疼的網(wǎng)速和編碼!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16
看的眼暈了……我先晃一會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16
樓上這速度也忒快了吧。
細綱寫了5萬字的小說-0-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16
DND背景?我喜歡,贊一個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16
名字太多了,記不住,第一張出現(xiàn)這么多名字不好吧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17
支持懶龍....前來占座.....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17
樓主起外國名字真厲害啊哈哈,支持下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18
第四段的代碼露出來了……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19
真心不建議起外國名字。。。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21
看了下 沒多大意思
放NGA有甚用? 起點?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21
淡疼……單位的狗屁網(wǎng)速……終于編輯完了。不要代碼了!大家直接看吧!混亂貓!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26
1000字后居然沒入戲 差評!
其實我的意思就是開篇略微冗長了些。。。。。。。不過如果是大長篇 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求下文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27
看到里面的名字我就退散了=。=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27
應(yīng)該是這個思路
主角生下來媽就死了
主角爹還是個廢物或者曾經(jīng)是江湖之尊 武功蓋世 但是因為特殊原因墮落了
主角的媽一定是被世仇所殺 因特殊原因宗門不能去報仇
主角不能修煉 而且是個廢物
主角意外撿到個戒指
戒指里有爺爺
爺爺是大牛逼
爺爺帶主角各種修煉高級技能
爺爺帶主角去魔獸森林
主角去各種學院進修
當世第一大門派家千金被主角所獲
主角當了學院老大 并且一定一定要是學院歷史上各種第一
爺爺掛了/爺爺輩抓走了
主角找爺爺
打 升級 打 升級 打升級 打 升級 打 升級
滿級 全天賦 全技能 橙武
秒Boss
劇終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27
看完了 會仆街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29
Reply Post by piscesnick (2013-07-10 11:27):
看到里面的名字我就退散了=。=
+1,我退散!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30
是藍龍妹子么……我承認我是被樓主id吸引進來的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33
開局沒有能吸引讀者一定要看后面章節(jié)的元素啊。
我建議先劇透一些主線情節(jié)的關(guān)鍵點吧。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34
羅嗦了點。
網(wǎng)友評論2013-07-10 11:35
回帖先,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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